HOT POT！

— Asgard —

比起Thor的風光下葬，Loki的葬禮低調的多。

——至死都還是如此不平衡。

Thor的死人盡皆知，而Loki，眾神以為他又到了哪裡一去不返，探聽以後才知道是個噩耗。

情意綿綿隨著生命終結，他踏上了歸途，重回萬物誕生的原點。

沒有人知道Loki生前最純粹的請求——

他希望能和兄弟在一塊，死也是一樣。

可Thor的地位何其尊貴，這樣的奢望又是何德何能。

一切成灰。

「Farewell, my son.」

一夕之間失去自己所有親骨肉，Odin實在承受不住，但他仍得擔起統理的重責大任。

他流下了父愛的眼淚。

「他們現在自由了。」

Sif說，上前攙扶悲痛欲絕險些倒下的Odin。

「我的好兒子……他們為了榮耀而死，也值得了。」

他啟程返回金宮，難捨地回頭望了一眼。

註定要孤獨終老。

*

— Midgard —

日子還是得過，Thor的離開對Loki而言實在不足以讓他哭斷腸，頂多，空虛罷了。

他性格裡過度的現實，令他看似無情無義。

或許他的眼淚早已乾涸，連日的心不在焉是他思念的一種方式。

「Loki，那個摔杯子的去哪了？好久沒見到他了。」

「他回國了。」

漫不經心的回答，有些煩悶。

「你很難過吧？」

Fandral不怕死地問。

「有什麼好難過？他本來就是要回去的。」

「可是……」

Loki的沉默令Fandral停了下來，不再多言。

「你認為，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？」

「喔，Loki，你該不會……」

「住嘴。回答我的問題就好。」

Fandral調皮地笑笑：「你問我不準啊，我可是個花花公子……」

「也對。」

Loki低下頭扳弄自己的手指，現在酒吧裡還沒客人，閒得發慌。

「嗯，不過我還是可以給你一點正常的答案。像是當你看到那個人的時候，會被吸引、相處起來很安心、全然的信任，不必偽裝……重點是，你不想他離開你。」

「……」

哐。

Loki把杯子打破了。

「對不起……」

他愣在原地，方才那段話實在太震撼，他不確定今晚能不能安然度過。

「我知道不該和你說這個，你的戀愛經驗明顯不太多啊。可能你還滿擅於拒絕追求者，可是進一步相處，你可沒什麼經歷，對吧？」

Fandral難得沒有斥責他犯下的錯，只是用著老前輩的口吻勸勸：「別欺騙自己。」

「……」

Loki沒說話，看起來他正在體會這些Fandral給的忠告。

和平常一樣，他默默擦拭著高腳杯，只是眼底的波瀾不曾停歇。

*

Loki是被一聲聲像討債的電鈴聲吵醒的。

他並未與人結仇，也沒有債台高築，真的要論，那日在酒吧三個無禮的傢伙是唯一可能。

——他們是怎麼找到自己的？

他躊躇了一陣，思忖著要不要去開門，電鈴聲並沒有停下來的跡象，門外那人似乎越來越焦急，再這樣下去，恐怕就要報警把門撬開了。

在親眼見到之前，來者何人還未定論，Loki決定去把門打開。

「……Thor！」

他訝異至極。

「咳，是誰准你把『出租套房』的牌子掛在上面的？」

他拎著一個吊牌，看來很不滿。

「空房可以給留學生，我也想收點租金賺點錢……等等，關你什麼事啊？」

「哦，因為那個房間我要住。」

他把行李往裡一丟，「我辭職了。」

Loki挑眉，「然後？」

「我會在這裡覓一份新工作，我想你們酒吧那裡應該會缺清潔工，我可以在找到正職之前先幫你們打掃。」

「……你怎麼這麼任性？」

他拿他沒轍了。

「我和家人說了想來紐約發展。」

「然後你就跑來了？」

「我說過不會丟下你。」

出其不意。

「……謝謝你的守信，Thor Odinson。」

Thor給了Loki一個擁抱，「因為我愛你。」

這次，他終於有勇氣回覆了。

「……我也是。」

他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在Thor唇上。

兩個人都笑了。

*

— Two Realms —

幾千年流光匆匆消逝，像是波濤打在岸上，不曾留過一點蛛絲馬跡供人追尋。

誰成了酒吧裡忙進忙出的那抹身影，誰又成了另一位忠心的傾聽者。

「Would you like to be my brother?」

Loki很渴望親人的愛，雖然荒唐，但他還是故作輕鬆的問了一下。

蔽去心底的殘缺。

「Sure. But I would rather like to be your… soul mate.」

黑髮男子輕笑，他很滿意Thor的回覆。

「I accept.」

Thor在Loki鼻頭輕吻了一下。

「Ok. Let's go home… I mean, “our home”.」

偏偏要刻意強調，一旁的Fandral看著兩人調情心中很不是滋味，現在還沒有遇到他心儀的對象，來日他一定要絕地大反攻。

Thor牽起另一人白皙的手，心中很踏實。

「嘿，你說過Thor和Loki是神話故事裡的角色，那他們的下場是什麼？」

「不知道，但肯定不是這樣。沒記錯的話，他們是兄弟。」

「噢，兄弟之間感情也很深厚的。」

Thor眨眨眼睛，如果他和Loki真成了血親，恐怕故事要全部改寫了。

「……遇見你，是我一生最大的幸運。」

Loki其實不大喜歡這種肉麻臺詞，每次在電視上看到，光是想想就不太舒服，可如今竟是出自真心。

「你真可愛。」

Thor說，手腳俐落地把Loki抱起來，後者必須把手勾在那人脖子上才不致向下墜落。

「回家吧。」

昏黃的街燈拉長了兩人的影子，多少個夜晚他們一起並肩、或背或抱地走過這裡，只是今日多了點不同的氛圍。

這樣，應該也算是邁向幸福快樂的結局了。